第一三六章火燒梨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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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三六章火燒梨園
年初一的時候，大妞說什麽也不肯再躺在床上了。為了應景，大妞換上紅色的襄兔毛的棉褂子，蒼白的臉上也特意抹上了些胭脂，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不錯，喜氣洋洋的。
“大姐，你身體不好，幹嘛還起來吹風啊。”大寶責備似的把一件披風披到大妞的身上。其實他已經站在大妞身後好久了，看著大妞嘴角含笑的看著院子以及來來往往的下人，眼裏的落寞卻沒有掩飾。他並不清楚當天大妞到底跟朱子宇說了什麽，或者是朱子宇提出了什麽要求，反正自從朱子宇離開後，大妞的表情就一直沒怎麽變過。
她，在壓抑。
大寶心裏很痛，他一直說要肩負起林家長男的職責，讓大姐早日卸下身上的擔子，可事實上......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覺得無奈，他攥緊了拳頭，好半天才從大妞的丫鬟手裏接過了披風走了過來。
“今天年初一，我哪能缺席？”大妞淡淡的一笑，伸手將披風的帶子打結：“再說了，我又不是腿受傷。看著這麽多張的笑臉，我沾沾喜氣也能好得快點。倒是你，怎麽突然長大了，會關心人了。”。
“大姐...”大寶看著大妞的強顏歡笑欲言又止 。
“幹什麽婆婆媽**，想問大姐要壓歲錢大妞打趣道。
“大姐...”
“哦，我差點忘了，林大寶現在是林大老板了。”大妞又恍然大悟的說道。
“大姐，你知道我不是要說這個。”三番兩次被大妞截住了話，大寶有些惱怒的跺了跺腳。
大妞臉上的笑意漸隱，轉過頭望著天，淡淡的說道：“你也知道我不想聽什麽。”。
大寶沈默，靜靜的站在大妞的身旁，最終還是大妞先開口：“家裏多了好多人啊。”其實有一句大妞沒有說，要是他們還是住在柳村，守著一畝三分地，又或者沒有救過冷軒，又或者沒有和朱子宇有過接觸，他們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？或許沒有現在的糾葛，或許也沒有錢，但起碼不會這麽累吧。
真的累了呢，大妞輕輕的長嘆一聲。
“是多了好多人。”大寶點點頭，和大妞並肩站著，雙手背在背後，望著天空說道：“從來沒想過自己家有一天也會有這麽多的仆從。”。
大妞沒有接話，點點頭，故作生氣的說道：“今天過年，高興點，別老氣橫秋的模樣，擺給誰看呢？”。
大寶轉頭看向大妞，還是止不住心裏的話，開口道：“大姐，你知道嗎？從你餓暈了醒來過後，我就覺得你和以往有些不同。我也不知道怎麽說。”大寶抓了抓腦袋：“明明你就是我姐，可我總覺得你好像和我們都不同，就是那種，那種，反正感覺怪怪的啦。”。
大妞的心咯噔一跳，難道大寶察覺了？她自認為做的事情並不出格，應該不會讓人察覺的啊。大妞的呼吸猛然有些急促，臉上都泛起了一絲紅暈，她壓住心裏的恐懼，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，笑問道：“那我還是你姐。
“當然是！”與剛才的情形完全不同，大寶斬釘截鐵的回答，眼睛註視著大妞。
看著大寶的神情，大妞的心情陡然一松，開玩笑道：“你不怕我是妖怪？”她伸出手比劃了兩下：“我可是會吃人的哦。”。
“我不怕，不管你是什麽，我只知道你是我姐，我的親大姐。”大寶把“親”加重了語氣。
大妞不傻，只一瞬間就明白了大寶的意思，想來又是想緩和自己和張氏的關系。大妞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，之前在二妞面前她主動和張氏說話，只是為了讓二妞放心，可是她還沒有想好該以什麽樣的心態去面對張氏。是的，她們是親人，不該如此陌生，可現在......大妞轉過頭不再看大寶：“有什麽話等些天再說，我現在不想聽。”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硬了，大妞又補充道：“我還沒準備好......”。
“今天一起吃飯見大妞是真的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，也並沒有一口回絕，大寶也就聰明的轉移了話題。自從大妞和張氏母女之間的關系急速降溫之後，大妞再也沒有在飯桌上出現，整天躲在自己的屋裏吃飯，和家裏的人格格不入的樣子。作為當事人的她們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，仍各自照著各自的想法生活，完全沒有考慮這些小的的內心想法。大寶也知道，他這段時間花了太多的時間在新店上，對家人的照顧太少，每天回家也只是蒙頭睡覺，也導致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兩人時間的異常。要不是小寶一個勁兒的拉住他說這事，他還是什麽都不知道。可是在他還沒能為兩人做點什麽的時候，大妞已經深深的受到傷害。
大妞轉身，不想接這個話茬，她現在還不想面對張氏，因為她實在不知道和她說什麽，難道只是在飯桌上尷尬的舞筷子嗎？這樣的吃飯氛圍她怎麽咽得下？大寶的話語卻讓她心裏一顫：“大姐，我們好久都沒一起吃飯了，我們不是一家人嗎?”。
大妞沒有回答，大寶也不催促，最終大妞緩緩點了點頭，該面對的總要面對，鴕鳥態度不適合她。
“好，你先休息會兒，晚飯的時候我叫你。”大寶一臉欣喜的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大寶。”大妞忽然出聲喚住大寶，輕輕的說道：“過幾天陪我去個地方吧。”。
大寶楞了一下，也沒有再深問到底是什麽地方，點點頭。大妞轉過頭望著天，緩緩的出了一口長氣。
梨園。
大妞和冷軒兩個人的家。
“姐，冷大寶從大妞的背後披上一件披風。
大妞轉頭看著大寶笑笑，搖頭：“不冷呢。”。說罷，又轉頭看向自己和冷軒傾註了太多憧憬的梨園，那裏朱府派來的下人正把一捆捆的柴禾澆上火油。大妞在心裏冷笑，古代的房子本就大多是木料做的，這麽多的柴禾不夠，還得添上火油嗎？朱子宇，你夠狠，連渣都不想留給我一點。
“姐，這就是你和姐夫的家大寶不笨，一到這裏，再看這個情景，一猜就知道。
大妞淡淡的答道：“馬上就不是了。”。
“姐......”大寶想要說些什麽，大妞卻輕輕擡手止住了他。這些幫不上忙的安慰她現在不需要，她只需要一個人靜靜想想就好。
“大寶。”許久，大妞輕輕喚了一聲。
“我在。”大寶連忙應聲。
“既然你決定要在商海裏打拼，大姐再送你幾句話，靠山山會倒，靠人人會跑。沒有永遠的朋友，也沒有永遠的敵人，只有永遠的利益。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，像小孩子一樣，你早晚要面臨斷奶，所以，到一定時候，靠你自己的力量長大。”。
“我知道了，姐。”大寶語氣裏有淡淡的沮喪，先前他就靠著朱子宇的人際關系和進貨渠道發展自己，因為朱子宇在他的眼裏是那麽好的一個人，可現在呢，逼自己的親姐嫁他還要放火燒屋。這完完全全顛覆了朱子宇在大寶心裏的形象，雖然他是樂意看到朱子宇娶自己的大姐，但前提是大姐得感到幸福，盡管大姐對這次受傷的事情三緘其口，可大寶已經隱隱猜到這事和朱子宇脫不了關系，一想到這裏，大寶更是傷心，為朱子宇，更為大姐。
“少夫人，已經準備好了，可以點火了朱府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上前行禮問道。雖然大妞還並未嫁過去，但朱子宇已經下令用少夫人的禮節對待大妞，所以在禮節上並未有絲毫的怠慢。
“給我吧。”大妞主動對管事身後的下人伸出了手。
“姐。”大寶一把搶過火把，把手裏的火把往後縮了縮，這樣做實在是太打擊了大姐了，要她親手毀掉自己的心血，她和姐夫的未來，怎麽可以這樣，怎麽可以?
“大寶，給我。”大妞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一點點的嗔怒，這是她和朱子宇之間的約定，就算她不主動伸手，也會有人把火把拿到她面前，與其這樣，為什麽不自己主動呢？
“大姐...”大寶又後退了幾步。
“給我。”大妞的手始終直直的伸著。姐弟兩之間的堅持，最終還是大寶妥協了。
大妞接過火把，一步一步往前走，在離她最近的柴禾堆站定，大妞的右手慢慢伸出，僵持了好久，在大寶不忍心想要代勞的時候，大妞的手卻猛然松開了火把。然後直直的轉身離開，卻無人知曉在轉身的那剎那，一滴淚悄悄落下。
“你們先回去覆命吧，我要再待一會兒。”大妞語氣冰冷的說道。
管事沒有在意大妞說話的語氣，斜眼看了看熊熊大火，確定不會完成不了朱子宇的任務後才恭敬的應了聲便帶人離開，又或許是朱子宇在事先已經囑咐過了。讓大妞親手點燃房子的目的已經達到了，那麽那所謂的留戀不留戀的，就讓大妞緬懷緬懷吧。想他朱子宇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，對吧。
哼！
大寶沒有言語，站在大妞身邊，大妞慢慢把頭靠了過來，眼睛呆呆的看著熊熊大火。大寶沒有動，任大妞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肩膀。許久，等梨園已經冒起一團團的黑煙，大妞才緩緩的擡頭，從容的擦幹眼淚，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借口：“煙太大了。”。
“大姐，我去找朱子宇理論！”大寶狠狠的攥緊了拳頭，真是欺人太甚了。
“大寶，燒了還可以重建，但人沒了不能再來，知道。大妞嚴厲的阻止了，以大寶現在的樣子，冒冒失失的沖過去，有什麽幫助？若是大寶受一點點的傷，那麽自己這麽的委曲求全又算得了什麽？
“回吧，姐冷了。”說罷，大妞便先一步轉過了身。做了就不要後悔，這是她這輩子最堅定的信念。
對不起，對不起，對不起，我是個壞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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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初一的時候，大妞說什麽也不肯再躺在床上了。為了應景，大妞換上紅色的襄兔毛的棉褂子，蒼白的臉上也特意抹上了些胭脂，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不錯，喜氣洋洋的。
“大姐，你身體不好，幹嘛還起來吹風啊。”大寶責備似的把一件披風披到大妞的身上。其實他已經站在大妞身後好久了，看著大妞嘴角含笑的看著院子以及來來往往的下人，眼裏的落寞卻沒有掩飾。他並不清楚當天大妞到底跟朱子宇說了什麽，或者是朱子宇提出了什麽要求，反正自從朱子宇離開後，大妞的表情就一直沒怎麽變過。
她，在壓抑。
大寶心裏很痛，他一直說要肩負起林家長男的職責，讓大姐早日卸下身上的擔子，可事實上......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覺得無奈，他攥緊了拳頭，好半天才從大妞的丫鬟手裏接過了披風走了過來。
“今天年初一，我哪能缺席？”大妞淡淡的一笑，伸手將披風的帶子打結：“再說了，我又不是腿受傷。看著這麽多張的笑臉，我沾沾喜氣也能好得快點。倒是你，怎麽突然長大了，會關心人了。”。
“大姐...”大寶看著大妞的強顏歡笑欲言又止 。
“幹什麽婆婆媽**，想問大姐要壓歲錢大妞打趣道。
“大姐...”
“哦，我差點忘了，林大寶現在是林大老板了。”大妞又恍然大悟的說道。
“大姐，你知道我不是要說這個。”三番兩次被大妞截住了話，大寶有些惱怒的跺了跺腳。
大妞臉上的笑意漸隱，轉過頭望著天，淡淡的說道：“你也知道我不想聽什麽。”。
大寶沈默，靜靜的站在大妞的身旁，最終還是大妞先開口：“家裏多了好多人啊。”其實有一句大妞沒有說，要是他們還是住在柳村，守著一畝三分地，又或者沒有救過冷軒，又或者沒有和朱子宇有過接觸，他們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？或許沒有現在的糾葛，或許也沒有錢，但起碼不會這麽累吧。
真的累了呢，大妞輕輕的長嘆一聲。
“是多了好多人。”大寶點點頭，和大妞並肩站著，雙手背在背後，望著天空說道：“從來沒想過自己家有一天也會有這麽多的仆從。”。
大妞沒有接話，點點頭，故作生氣的說道：“今天過年，高興點，別老氣橫秋的模樣，擺給誰看呢？”。
大寶轉頭看向大妞，還是止不住心裏的話，開口道：“大姐，你知道嗎？從你餓暈了醒來過後，我就覺得你和以往有些不同。我也不知道怎麽說。”大寶抓了抓腦袋：“明明你就是我姐，可我總覺得你好像和我們都不同，就是那種，那種，反正感覺怪怪的啦。”。
大妞的心咯噔一跳，難道大寶察覺了？她自認為做的事情並不出格，應該不會讓人察覺的啊。大妞的呼吸猛然有些急促，臉上都泛起了一絲紅暈，她壓住心裏的恐懼，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，笑問道：“那我還是你姐。
“當然是！”與剛才的情形完全不同，大寶斬釘截鐵的回答，眼睛註視著大妞。
看著大寶的神情，大妞的心情陡然一松，開玩笑道：“你不怕我是妖怪？”她伸出手比劃了兩下：“我可是會吃人的哦。”。
“我不怕，不管你是什麽，我只知道你是我姐，我的親大姐。”大寶把“親”加重了語氣。
大妞不傻，只一瞬間就明白了大寶的意思，想來又是想緩和自己和張氏的關系。大妞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，之前在二妞面前她主動和張氏說話，只是為了讓二妞放心，可是她還沒有想好該以什麽樣的心態去面對張氏。是的，她們是親人，不該如此陌生，可現在......大妞轉過頭不再看大寶：“有什麽話等些天再說，我現在不想聽。”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硬了，大妞又補充道：“我還沒準備好......”。
“今天一起吃飯見大妞是真的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，也並沒有一口回絕，大寶也就聰明的轉移了話題。自從大妞和張氏母女之間的關系急速降溫之後，大妞再也沒有在飯桌上出現，整天躲在自己的屋裏吃飯，和家裏的人格格不入的樣子。作為當事人的她們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，仍各自照著各自的想法生活，完全沒有考慮這些小的的內心想法。大寶也知道，他這段時間花了太多的時間在新店上，對家人的照顧太少，每天回家也只是蒙頭睡覺，也導致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兩人時間的異常。要不是小寶一個勁兒的拉住他說這事，他還是什麽都不知道。可是在他還沒能為兩人做點什麽的時候，大妞已經深深的受到傷害。
大妞轉身，不想接這個話茬，她現在還不想面對張氏，因為她實在不知道和她說什麽，難道只是在飯桌上尷尬的舞筷子嗎？這樣的吃飯氛圍她怎麽咽得下？大寶的話語卻讓她心裏一顫：“大姐，我們好久都沒一起吃飯了，我們不是一家人嗎?”。
大妞沒有回答，大寶也不催促，最終大妞緩緩點了點頭，該面對的總要面對，鴕鳥態度不適合她。
“好，你先休息會兒，晚飯的時候我叫你。”大寶一臉欣喜的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。
“大寶。”大妞忽然出聲喚住大寶，輕輕的說道：“過幾天陪我去個地方吧。”。
大寶楞了一下，也沒有再深問到底是什麽地方，點點頭。大妞轉過頭望著天，緩緩的出了一口長氣。
梨園。
大妞和冷軒兩個人的家。
“姐，冷大寶從大妞的背後披上一件披風。
大妞轉頭看著大寶笑笑，搖頭：“不冷呢。”。說罷，又轉頭看向自己和冷軒傾註了太多憧憬的梨園，那裏朱府派來的下人正把一捆捆的柴禾澆上火油。大妞在心裏冷笑，古代的房子本就大多是木料做的，這麽多的柴禾不夠，還得添上火油嗎？朱子宇，你夠狠，連渣都不想留給我一點。
“姐，這就是你和姐夫的家大寶不笨，一到這裏，再看這個情景，一猜就知道。
大妞淡淡的答道：“馬上就不是了。”。
“姐......”大寶想要說些什麽，大妞卻輕輕擡手止住了他。這些幫不上忙的安慰她現在不需要，她只需要一個人靜靜想想就好。
“大寶。”許久，大妞輕輕喚了一聲。
“我在。”大寶連忙應聲。
“既然你決定要在商海裏打拼，大姐再送你幾句話，靠山山會倒，靠人人會跑。沒有永遠的朋友，也沒有永遠的敵人，只有永遠的利益。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，像小孩子一樣，你早晚要面臨斷奶，所以，到一定時候，靠你自己的力量長大。”。
“我知道了，姐。”大寶語氣裏有淡淡的沮喪，先前他就靠著朱子宇的人際關系和進貨渠道發展自己，因為朱子宇在他的眼裏是那麽好的一個人，可現在呢，逼自己的親姐嫁他還要放火燒屋。這完完全全顛覆了朱子宇在大寶心裏的形象，雖然他是樂意看到朱子宇娶自己的大姐，但前提是大姐得感到幸福，盡管大姐對這次受傷的事情三緘其口，可大寶已經隱隱猜到這事和朱子宇脫不了關系，一想到這裏，大寶更是傷心，為朱子宇，更為大姐。
“少夫人，已經準備好了，可以點火了朱府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上前行禮問道。雖然大妞還並未嫁過去，但朱子宇已經下令用少夫人的禮節對待大妞，所以在禮節上並未有絲毫的怠慢。
“給我吧。”大妞主動對管事身後的下人伸出了手。
“姐。”大寶一把搶過火把，把手裏的火把往後縮了縮，這樣做實在是太打擊了大姐了，要她親手毀掉自己的心血，她和姐夫的未來，怎麽可以這樣，怎麽可以?
“大寶，給我。”大妞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一點點的嗔怒，這是她和朱子宇之間的約定，就算她不主動伸手，也會有人把火把拿到她面前，與其這樣，為什麽不自己主動呢？
“大姐...”大寶又後退了幾步。
“給我。”大妞的手始終直直的伸著。姐弟兩之間的堅持，最終還是大寶妥協了。
大妞接過火把，一步一步往前走，在離她最近的柴禾堆站定，大妞的右手慢慢伸出，僵持了好久，在大寶不忍心想要代勞的時候，大妞的手卻猛然松開了火把。然後直直的轉身離開，卻無人知曉在轉身的那剎那，一滴淚悄悄落下。
“你們先回去覆命吧，我要再待一會兒。”大妞語氣冰冷的說道。
管事沒有在意大妞說話的語氣，斜眼看了看熊熊大火，確定不會完成不了朱子宇的任務後才恭敬的應了聲便帶人離開，又或許是朱子宇在事先已經囑咐過了。讓大妞親手點燃房子的目的已經達到了，那麽那所謂的留戀不留戀的，就讓大妞緬懷緬懷吧。想他朱子宇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，對吧。
哼！
大寶沒有言語，站在大妞身邊，大妞慢慢把頭靠了過來，眼睛呆呆的看著熊熊大火。大寶沒有動，任大妞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肩膀。許久，等梨園已經冒起一團團的黑煙，大妞才緩緩的擡頭，從容的擦幹眼淚，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借口：“煙太大了。”。
“大姐，我去找朱子宇理論！”大寶狠狠的攥緊了拳頭，真是欺人太甚了。
“大寶，燒了還可以重建，但人沒了不能再來，知道。大妞嚴厲的阻止了，以大寶現在的樣子，冒冒失失的沖過去，有什麽幫助？若是大寶受一點點的傷，那麽自己這麽的委曲求全又算得了什麽？
“回吧，姐冷了。”說罷，大妞便先一步轉過了身。做了就不要後悔，這是她這輩子最堅定的信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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